恒山如行,岱山如坐,华山如立,嵩山如卧,惟有南岳衡山独如飞。
衡山因其位于星座二十八宿的轸星之翼,“变应玑衡”,“铨德钧物”,犹如衡器,可称天地,故名衡山。
其山主要有四峰分别为祝融峰、岳麓峰、回雁峰、紫盖峰。
衡山终年翠绿,山上奇花异草,茂林修竹,四时飘香。
而紫青观便处在回雁峰上,纯阳子真人终年神龙见首不见尾,不知他又去往何处,济苦师叔走后,他消失了三年才回到观中,待了还不到一年时间。
坐下十大弟子排二辈以虚字辈论,名字都由大到小取之天干十字:甲、乙、丙、丁、戊、己、庚、辛、壬、葵。
第三辈便是由天干十人因各自因缘收下的弟子,以戒字辈排行。
虚字辈十人中,唯独虚庚一人,尚且不曾收过弟子,其余九人或多或少在山内有弟子一两人。至于云游历练时,在世俗红尘中收的弟子,不得而知。
一上雁回峰便是主楼,紫青观主楼看上去虽很普通,随山取材建造的两层楼宇,但一楼供奉的元始天尊、灵宝天尊、道德天尊三座雕像却细致传神,宛若真人,像前有一张供坛,地面几个蒲团,在四周墙壁凹槽摆满的是瓶瓶罐罐的,口子都贴了黄色符箓。
在一极为不显眼处,就是三尊雕像脚下的三处凹槽被供坛给挡住了,其中的物件分别是:左边是一把拂尘、中间是一把剑,右边是一串念珠,三物上都贴了黄符,符上刻画的符号和其他坛坛罐罐上的符箓符号完全不一样。而三物上已是灰尘满布,看上去不知在此处已经多少年了。
二楼却不知有何物,历代以来,只有紫青观观主才能上去,楼梯口似被施了法,有一股神秘力量,只要弟子们试图踏上台阶就会莫名受到攻击,导致晕厥过去。
而十弟子,各有自己在自己喜欢的地方所开辟出来的院宇。
上了雁回峰拜了三清辞别李炎后,林宝跟着雀跃的虚庚来到一座庭院。
入目所见,四周郁郁葱葱,红花绿树,前方有篱笆做成的围栏,围栏中一座两层竹楼坐地而起,院中开满杏花,红盘白叶黄心,胭脂万点,枝娇花繁,引蜜蜂蝴蝶争相竞走。
“林宝,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,怎么样,漂亮吧?”
推开篱笆门,笑嘻嘻的看着林宝显摆着。
林宝深嗅了花香一口,点了点头,问道:“姐姐,三少爷他们住哪?”
虚庚收起笑容,装着严肃道:“第一,以后,你得叫我师傅,不能叫姐姐。第二,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三少爷,只有李炎。明白么?”
“可是……”林宝看虚庚神情,欲言又止。
虚庚叹道:“你的心思我明白,他和你本是同岁,自你送他来后,你就没有义务照顾他。更何况,一入出家门,从此远红尘。以后你便会懂的。”她不由得想起师傅经常念叨的一句话,顺势拿来一说,又暗想到:那老头子也真不让人省心,自己出门几日,他又不知往哪里跑了!
“晓得了,师傅。”
林宝咀嚼着虚庚的话,点头回道。
在另一边,忘尘带着李炎来到一处风景秀丽处,地面有一座高高隆起的土丘,土丘前立着一块木碑,上书写着济苦二字。
忘尘默立了一会,指着土丘便冲着疑惑间的李炎说道:“你已拜过三清,却还没拜过师傅,师傅就在这里,你去叩三个头吧,就当行拜师礼。日后你的修习,便由我代师传授。”
李炎自无不应,恭敬磕了三头后,起身疑惑问向忘尘:“师傅是怎么死的?”
和忘尘几人待在一起,不知为何,他心里有一种轻松感,那是李炎自出生起从所未有的感觉,潜意识中,他已经当忘尘是世外高人,起码,所有人都害怕的鬼怪,再没有欺负过自己。这么厉害的人的师傅,怎么又会死呢?
忘尘闻言,沉思了一会,开口道:“这事说来话长,却是与你有关的。”
随后,将自十一年前妖魔无故暴动开始,到李炎没来之前的事娓娓道来。
“师傅说我是天选之人?”
李炎惊讶道。
忘尘点了点头,师傅的话,他向来奉若圣言,师傅死后,更是将他的遗命刻在骨里。
“你初次上山,今日暂且休息一日,好好思索自己的使命。明日开始,四时起床,开始修行。”
月上枝头,银光姣姣。
“我们道家修行,就是要洞悉天地至理,到达无为境。首先要从气开始。”
竹楼中,虚庚盘坐蒲团之上,对着眼前同样学她样子的林宝教授道。
林宝眉头微皱,不解问道:“何为无为境?气又是什么?”
“此刻不要想什么是无为境,我也不知道。不过,气是天地中的空气,就是维持你生命的呼吸。”
“那气又该如何开始呢?”
……
一番传道加模棱两可的解释,虚庚发现,比自己修炼道术都要艰辛。想起自己曾经也问过老头子关于无为何意,老头子却只是摇头,自己第一教徒弟,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徒弟,压力还真大啊!
“从明天起,你从学习认字和锻炼身体开始。回去休息吧。”
虚庚无奈的摇了摇头,感知天色已晚,结束了这一日的教育。
林宝趴在竹窗上望向外界,林间是一片仙境,绿树红花上淡烟漂浮,月光朦胧下,鸟鸣虫吟声,细听去,宛若自己不真实,而是同它们一体。
一阵凉风拂面,林宝打了个激灵,冷意将他拉回现实。他轻笑的摇了摇头,闭目躺在了床上,耳朵却一直聆听着那些动物的声音。
“他们在说什么呢?”
不知不觉中,林宝进入了梦乡。
一块普通的大石头立在天地之间,日日汲取天地精华,附近青山紫气弥漫,周边青翠繁花,石头下一朵兰花不知从何时起破土滋生。斗转星移间,万物由盛而衰,又由衰而盛,青鸟驻足,虎蛇熊罴盘卧,春去秋来不断变化。唯独那块大石头任它风吹雨打,任他烈阳高挂,仍岿然不动,而那兰花开了又衰,衰了又开,循环不息。
突然有一个人影出现石头前,模样像是林宝,只见他四处打量,眼里疑惑,心中却莫名涌现出极为熟悉之感。
“你来啦。”
耳边传来空灵的天籁之声,林宝寻声望去,空无一人。却顺着感觉走到石前,打量着那朵兰花。
“是你在说话吗?”林宝疑惑道。
“嗯。”声音再出。
“这里是哪里?为什么我感觉很熟悉。”林宝续问,将视线缓缓移到大石头上,心中涌现更加强烈的熟悉感。
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后继续传出“原来你什么都忘了。”
林宝缓缓伸出了手摸向那大石头,突然之间,石头身上浑身布满了蜘蛛纹路的裂缝,最后轰然破碎。
躺在竹楼中睡床上的林宝突然睁开了双眼,才意识到原来那,只是一个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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