貌似寻常至极的一次探监,谁不会想到就在几日之后,宫中的太医无一例外被全家问斩,一时宫中上下人心惶惶。
齐国国君桑傲脸色难堪地坐在殿上,不多会,有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前往天牢,随即一顶轿子无片刻停歇地往宫中赶去。
无计可施之下,紧存一口气的神医流庭,反成了最后的希望。
轿里设了柔软的锦缎,舒适地包裹着周身。流庭已经疲惫地几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,唯独思维依旧清晰。轿子去的是通往皇宫内院的方向。他怎么也想不到,那个女人来牢房中夸下的“海口”,居然会成为事实。
这个时候流庭终于有些好奇。他要去见的究竟是谁?居然能叫整个齐国上下如此劳师动众,以至于桑傲竟然甘心将他从天牢里放出来。
“流庭公子,请下轿。”外边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全身都是撕裂的皮肉,甚至不及更衣,此时一动,顿是一片彻骨的疼。但是流庭只是微微一蹙眉心,漠声问:“中毒的是什么人?”
太监忙不迭接口道:“是大辛朝的左丞相。”
“大辛左丞?”
言语滑过身边时陡然一愣,太监只觉心头一跳,战战兢兢道:“左丞相就在兰亭院中,流庭公子可是现在就去?”
“不。”流庭嘴角冷冷一抿,“公公派人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物吧,待我梳洗完毕后自然会去。见辛朝的左丞,这副模样未免有损国体。”
这救人的事哪能这样拖啊……太监有苦难言,但流庭的任性是众所周知的乖张,也只能吩咐了下去。
流庭默然看着那些顿时忙碌起来的宫人,眼里却闪过一丝阴邃。原来他还是太过小瞧了扶苏这个青楼女子,大辛朝的左丞相,谁知她究竟是怎么攀附上的……
冷哼一声,他却丝毫不显焦急。既然是嗣音自己甘愿服毒,那么想必早一刻晚一刻也要不了那人的命。
漫不经心地洗漱更衣过后,他才施施然地前往。
一早就到的扶苏此时正取上一块毛巾在手里搅了,浸了温水后方才小心翼翼地搁到面前男子的额上。温和的感觉让嗣音紧蹙的眉心稍稍舒展了些,颊边依旧渗着些许冷汗。
再把毛巾搁下,扶苏平和的外表上也不免露出几分不耐。那个死流庭到底是在玩什么,好心救他,居然还迟迟不来?她可没太多的耐性一直好好地“伺候”这位巨毒缠身左丞大人!
嗣音在昏迷中紧蹙了眉,扶苏一眼看去,多少也有些愧疚。来自玄墨的毒药果然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得了的,居然连嗣音这种非人的存在也难以忍受。
那个变态的死庸医!扶苏放轻了动作擦拭,依稀听到声响,忙抬头向园子外望去。
遥遥可以看到几个人正朝这边走来。
扶苏眯长了眼看着,近了听到流庭分明冷嗤了一声。心里顿时不悦。这个男人,到了现在的关头竟还有心思嘲笑她?
流庭的视线落在扶苏搁着毛巾的手上,许久,才将注意力转向床上躺着的男子。听这样微弱的呼吸,不难看出这个人此时已然命悬一线。但即使这样虚弱,这一眼看去,都难掩这个大辛左丞的绝代风华。
他的视线微微绵长了几分。不知为何,这个嗣音身上总叫他觉得有种和扶苏格外相近的气息。同样有着这种似曾相识感觉的人,他见过的,还有一个驸马卫风。
“流庭公子,可以开始‘解毒’了吗?”扶苏的声音这个时候响起,显得很是不客气。
她是在担心这个男人?流庭看了她一眼,嘴角渐渐抿开一抹诡异的笑:“扶苏姑娘为何就认定了,我一定能救他呢?”虽然知道嗣音这种男子事件少有,自然是许多女子心仪的对象,然而这一时间,竟叫他有几分不快。
“你不是‘有’解药?流、庭、公、子?”扶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了他的名字。到了这个时候他该不会是真的准备见死不救吧?那她岂不是要害的嗣音一命呜呼地直接回去蓬莱?
流庭淡漠地一笑:“这种毒奇怪地紧,我可无法保证绝对治得好。”
扶苏心头一急,也顾不上周围有人看着,一把将他拽到了角落,声音压地极轻:“你到底准备怎么样?这是你唯一可以获救的机会。”
“你是担心我错过了这次机会呢,还是在担心这个左丞大人的命?”
这当然是两样都担心了!扶苏一咬牙:“流庭,你到底是想怎么样?”
“那我就告诉你……”流庭冷笑着凑到扶苏耳边,吐气如兰,“我倒是真的不想活了,怎么样?”言谈间他却只是漠然看着扶苏怒气冲天的模样,顿觉心头几分畅快。
然扶苏的怒气也只一闪,语调陡然一高:“流庭公子要为使臣治疗,你们都先退下!”话过口时,周围的气流仿佛也随之一滞,竟叫周围的人下意识地不敢忤逆。风一时凛冽,好似有意萦绕在她周身不愿散去一般。
身后榻上的嗣音此时分明蹙了一下眉心。虽是中了毒陷入昏迷,然而他的神智实则很清晰,这一缕异样的风中扶苏竟用上了蓬莱楼的仙法。
她是在干嘛,疯了忙?心头陡然一凛,他的指尖不易觉察地一动,顿时又起了另一阵风,将方才无形的力量顿时吹得烟消云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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