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天明严肃了起来,说:“死者是个男性,从身体蜷缩的状态来看,是活着被胶带缠住的,他试图挣扎,但胶带缠满了全身,根本动不了。”
“也就是说是被胶带缠窒息死的?”我问。
“可以这么说又不能这么说,用我的角度来看,这人死了三次。”周天明说。
我很诧异,一个人怎么死三次,到底是什么意思?
周天明深吸了口气说:“在胶带缠住他之前他就已经处于严重脱水的状态了,死者手脚踝上有被绑过的痕迹,应该是被人控制关在一个温度很高的地方,闷在里面导致中暑脱水,只剩下苟延残喘,用三个字来形容就是死定了,这是死的第一次,用胶带缠住直接导致窒息,这是死的第三次。”
“你还没说第二次呢。”我纳闷道。
“嘿嘿,第二次是最恐怖的死亡方式,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杀人方式。”周天明扬了扬嘴角。
“你就别卖关子了,赶紧说吧。”我催促道。
周天明戴上手套,走到那口装满虫子的箱子边蹲下,随手抓了一只虫子,用力一捏,虫子体内顿时飙出血来了。
“卧槽,这是什么名堂!”我吃惊道。
“死者表皮上有很多米粒大小的孔洞,这些虫子是从血管里刺穿肌肉组织、刺穿表皮钻出来的,这一箱虫子几乎吸干了死者体内的血,这是最恐怖、也是最特别的第二次死亡!”周天明沉声道。
我惊得目瞪口呆,先是造成死者脱水、然后用虫子吸血、最后用胶带缠住窒息,连着死了三次,明显是在折磨死者,这是报复性杀人!
“这些到底是什么虫子,怎么进入了身体?”看着满箱子蠕动的虫子我喘气道。
“这我就不清楚了,我又不是昆虫学家,技术队拿了虫子去化验,听说还请教了农业大学的昆虫专家,你可以找马永波问问。”周天明顿了顿说:“我没发现死者表皮上有被虫子从外部刺破的痕迹,都是从里面刺穿出来的,如果我的推测没错,凶手应该是把虫卵通过某种方式让死者服下,然后在死者体内不断繁殖,到底是不是推测的这样,就要等撕完胶带详细尸检才知道了。”
“死者之所以变成干尸,跟凶手用的杀人手法有关吧,事实上死亡时间没那么久,对吧?”我嘀咕道。
“没错。”周天明点点头说:“初步推断,死了没超过一个星期。”
“多谢了老周。”我表示了感谢。
技术队化验室里我找到了马永波,马永波正在显微镜下观察着什么,看到我进来连忙放下工作过来打招呼。
“易顾问,你可真是稀客啊,很少看你来技术队化验室,我代表技术队欢迎领导对实验室的莅临指导。”马永波带头鼓起了掌。
技术员们全都放下手中的工作一起鼓掌,搞的我好不尴尬,忙说:“你快别这么说了,什么领导不领导,我都不算警察。”
“话可不是这么说,你是刘局直接聘请来的,刘局也跟我们打招呼了,只要你需要,这里每一个人都听你的调遣,我们要无条件的配合,这不是领导是什么?”马永波笑道。
我有些飘飘然了,老刘这是给了我很大的权限啊。
简单客套后我直奔主题:“马主任,我听老周说你找了昆虫学家打听,尸体上发现的到底是什么虫子?”
马永波认真了起来,找出几张昆虫的放大图在桌上摆开说:“死者身上一共发现了三种虫子,第一种就是这种看着蚯蚓似的,叫铁线虫,民间俗称发形蛇,顾名思义就像头发一样细的蛇,分布很广,全国到处可见,可寄生在人体内;第二种叫蠼螋,因为外形很像指甲钳,所以也叫剪指甲虫,是杂食性昆虫,喜欢潮湿阴暗的地方,能钻进人的耳朵把脑子都给吃了;最后一种也是死者体内最多的,最难以置信的一种昆虫,不知道你看过盗墓小说没有?”
“尸蟞?!这世上真有这种东西?”我吃惊道。
马永波摇摇头说:“尸蟞是被小说意淫出来的东西,经过艺术化的,其实根本没有这种生物,它的原型是蜣螂,在古埃及蜣螂还被叫做圣甲虫,古埃及人认为是圣虫,连法老图坦卡蒙金字塔壁画上都有它的身影,不过在咱们中国老百姓嘴里把这种虫子叫屎壳郎。”
“靠,敢情是屎壳郎啊。”我苦笑道。
“昆虫专家说屎壳郎是粪食性昆虫,说的通俗点就是吃大便的虫子,但在死者身上发现的屎壳郎却是以血液为食的,这让专家都无法解释怎么回事,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用虫子当凶器的杀人案,有点棘手啊。”马永波苦笑道。
“看来凶手对虫子的习性很了解,应该是这方面的专家。”我嘀咕道。
“这我可不敢轻易下判断。”马永波摇头说。
从清河分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点了,我坐上车打算离开,却看到小鬼也刚巧出门,于是按响了喇叭。
小鬼看到我过来打了声招呼,说要去老城区派出所那边调取最近失踪人口的报案资料,肖潇认为凶手既然把死者塞在老城区的一条下水道里,说明死者可能就住在那一带,想查查那一带的失踪人口报案。
我让小鬼上车,反正我住的地方离老城区不太远,可以顺路带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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