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说到张晨来到兰津的时候毕德胜的情绪又有了波动,我们也不催促,小鬼给毕德胜倒了杯水。
毕德胜喝过水后才重新平静了下来说:“如果她不来兰津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......。”
媒体一直报道毕德胜是个不婚主义者,他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也强调自己从来没谈过恋爱,一直是以一副另类艺术家的作风示人,这让他得到了更多的关注。
张晨的突然出现让他慌了,如果被媒体发现他在撒谎,对建立起来的名誉、形象、地位都会造成影响,于是他将张晨安置在了郊区的老旧小区内。
张晨对毕德胜在媒体上的表现也有耳闻,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并没有多说什么,她这次来兰津的目的是为了工作,工作是当年那个教授介绍的,她并没有刻意选择兰津,对于重修旧好她只抱有一丝幻想,并不想强求。
毕德胜的内心深处其实没有完全忘记张晨,但他对名誉的狂热追求超出了对爱情的渴望。
一个穷怕了的人突然暴富,心态容易畸变,艺术家毕德胜从无人问津到享誉国际,只用了短短的一年时间,道理是一样的,他怕失去现在的一切。
表面上两人又重新走到了一起,晚上住在一起躺在一张床上,也会过另类的性生活,但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,再也回不到当初了。
有段时间张晨突然觉得身体不适,连着吐了好几天,到医院一检查才发现怀孕了,她当时就懵了,她有基本常识,知道口的情况是不可能怀孕的,医生也说概率是零,但事实是她确实怀孕了!
张晨喜忧参半,喜的是她有了做妈妈的机会,忧的是她觉得不可思议毕德胜不会相信,她怕这家医院验错了,于是跑遍兰津大大小小的医院做检查,结果都是一样的,已经妊娠两个月了,连妇产科从业几十年的专家都无法解答她为什么会怀孕。
那一张张化验单上标注的事实很清晰,可她该怎么跟毕德胜说呢?
张晨决定暂时不告诉毕德胜了,把这事一直憋在心里。
然而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,她的肚子会一天天大起来。
毕德胜发现张晨怀孕并不是从肚子,而是从张晨老是想吐察觉出来的,起初他没往怀孕上想,直到在抽屉里发现了化验单。
跟所有医生一样,毕德胜对张晨怀孕的事感到震惊,质问是怎么回事。
两人因为这个问题发生了激烈争吵,毕德胜以为张晨想用这种法子逼婚,张晨想解释却无从说起,百口莫辩。
本来就因为张晨的出现怕影响名誉的毕德胜终于忍无可忍了,他说了一些狠话,张晨一气之下搬离了小区,换了手机号再也没跟毕德胜联系了。
毕德胜交代的失联时间跟张晨失踪的时间基本吻合,应该没有撒谎。
“你现在相信张晨怀孕的事吗?”我插话问。
毕德胜看了我一眼,摇头说:“虽然我还爱她,但这种事你叫我怎么信?”
“你不相信是对的,因为稍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相信,不过你想过没有,她知道口的方式不可能怀孕,为什么偏偏选了这种幌子来逼婚?你不觉得很荒谬吗?”我反问。
“没想过,当时我很气愤。”毕德胜茫然道,突然他反应过来问:“警官,你的意思是......。”
“小鬼,去老周那把东西拿来。”我示意道。
小鬼跑到法医室抱来玻璃罐放在审讯桌上,说:“张晨的确怀孕了,这是我们从她尸体腹部取出来的钙化胎儿,如果你有疑问,我们可以用高科技手段提取DNA跟你做亲子鉴定,到时候就能确认是不是你孩子了。”
毕德胜惊得说不出话来了,看看我又看看玻璃罐,摇头道:“不,这不可能,怎么可能!”
肖潇沉声道:“这个问题没有结论暂时搁置,是不是可以说说胎儿玻璃球的事了?”
毕德胜说:“这是张晨离开后我受怀孕一事启发,创作的一组名为婴魂的作品,这些死胎都是在黑诊所买来的,一共做了十个,张晨走后我把那套房子当成了库房,很少过去了,有一次我过去发现玻璃球少了几个,不知道是被偷了又或是张晨回来拿走了,我怕媒体知道我走以前老路,制作这种死人题材的作品,所以一直在暗中寻找这几个玻璃球。”
肖潇气的拍桌子,吼道:“人走了你不去找人,反而还受这事启发做这种鬼东西出来,你还是不是人?如果你能第一时间去找张晨或许她就不会遇害了,你没资格说爱她!”
我理解同样身为女人的肖潇愤怒,清咳了一声示意她冷静,接着说:“当你知道警方找到丢失的玻璃球,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什么谋杀,也不是张晨的死活,而是怎么去毁掉这组作品,生怕被警方查到作品出自你手,名誉受到了影响?”
毕德胜没有回答,只是内疚的低下了头去,他默认了。
这个自负的艺术家能干出这种事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,历史上有许多天才都是偏执狂,他们沉浸在自身的研究领域里无法自拔,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,生活一片混乱,爱因斯坦、毕加索、达芬奇、戈雅都是这样的偏执狂,相比他们毕德胜只是小儿科,他不是天才,只不过是个行为出格、无比自负、自以为自己是天才的不入流艺术家,是舆论将他推到了那个位置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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