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她为什么总是缠着我吗?”她朝火堆中丢了两张纸钱,我看着它们扭曲着化为黑色的灰烬。然后,她的话匣子便打开了。
她的讲述是从一桩离奇的事件开始的,她对我说,要想把那件事说清楚,首先要从她的单位说起,因为那件事首先是发生在她一个同事身上的。
她叫赵春花,是市里水产协会的一名办公室文员,她大学毕业就进了那里,到现在整整三年。那是个小单位,除了正副两位主任,只有她们三个女孩。她的两位同事,一个叫陈思雨,一个叫赵露。赵露比她大两岁,陈思雨比她小两岁。
那桩离奇的事件就发生在那个叫赵露的女孩身上。
两个月前,赵露忽然失踪了。那发生在一次晚加班之后,她仿佛在回家路上的某一点莫名其妙地就蒸发了。一个星期过去,仍旧音讯全无,就在她家里人的希望渐渐冷却,开始关注报纸上无名女尸的新闻时,她出现了。她被丢弃在深夜一段偏僻的马路边,幸运的是,她还活着,一个晚归的路人发现了她,110警车很快赶来,将她送往医院。
她随身携带的物品一件未少,包括钱包里的身份证,衣服也是失踪当天穿的那一套,浅蓝色的牛仔裤,淡绿色的圆领恤,唯一不同的就是,她的脸上被密密匝匝地缠绕上了一层白色绷带,只露出鼻孔与紧闭的双眼,昏迷不醒的她看上去既像一个伤员,又像一个新鲜出炉的埃及木乃伊。医生说她是被注射了过量的麻醉剂,还无法判断苏醒的时间,只能先观察着。当着匆忙赶来的赵露家人以及警察的面,医生打开了绷带,她的脸完全暴露出来。
“你猜到发生了什么吗?”赵春花讲到这里停下来,就像是有意为我设置了一个悬念。我略微思索了下,说出了我的猜测,“她一定是被毁容了。”
赵春花马上摇了摇头。这让我感到费解,我问她,“如果不是毁容,那绑架她的人为什么要用绷带包扎她的脸?一定是她的脸坏掉了嘛。”
赵春花脸上浮现出神经质的笑容,“你错了,她的脸并没有被毁容,正相反,她是被整容了。”
这个答案真是出乎我的意料,我结结巴巴地问道,“你是说,有人绑架了那个女孩,然后给她做了个整容手术,又不明不白地把她放了回来?”
“就是这样。”她告诉我,赵露的脸上有明显的淤血、红肿,还有缝合的痕迹,医生指出这都是由整容手术造成的,那些伤口虽然没有愈合消肿,她的脸也稍稍有些变形,可她的容貌改变一目了然。她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了。
说完这些,她把最后一沓纸钱像扑克牌那样展开,丢进红舌般在风中舔舐的火苗,两手撑着大腿站起来。“腿都麻了,今天就这样吧,也烧了不少了。”她整理了下身上的裙子,转过身走进楼门,下楼去了。
第二天夜里,还是前一天的时间,她如约前来,仍旧提着一塑料袋的冥币,只不过今天她换了套白色的裙子。我们来到天台上,经过白昼阳光的曝晒,昨天夜里那些在月光下银亮亮的水洼都已经消失无踪,地面上是一览无遗的水泥的灰白色,就像是死者的皮肤那样僵硬而缺乏光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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