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均能重新去卡利家里收集火灾证据,交给了一个法医朋友。
这天,法医那边有了结果。他知道,张均能在查一件暂时不能上报的案子,于是,两人去餐厅的包厢。
两人刚入座,田仲忽然来电:“卡利醒了。嘴巴说不了话,手指能动。”
张均能沉着:“能当人证了。”
“嗯,我过去医院。”
“我忙完这边,和你汇合。”窗外阴沉的天空透出一丝亮光。张均能面向窗户,亮光映入眼睛,眸色格外清亮。
法医朋友戏谑说:“想起警校老师说,你的眼睛写满了正义两个字。”
“你都说了,那是在警校的时候。”张均能略有无奈,“真正当上警察,反而明白了‘世界不是非黑即白’的道理。”
“法医和警察的职责是寻求真相。”法医朋友沉眼,警告说:“真相背后的冷暖,于情,情有可原,于法,法不容情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张均能笑了下:“你就当我一时脑子糊涂吧,将来会有清醒的时候。”
“你要是真糊涂,就不会追查此案了。”
“说吧,查到什么了。”
“现场破坏严重,而且不是装置爆炸,调查起来比较困难。不过我发现了两个东西。燃烧废墟中检查出了矽藻,另外还有一根烧了半截的长管。这是实验室器具。”
“嗯……”其实张均能猜到了法医接下来的话。
“矽藻常用来制作火柴头,而且坚硬耐烧。面粉粉尘漂浮在空中,达到一定的浓度遇火会燃烧。利用长管将粉尘集中吹向火苗,可以迅速制造燃烧条件。”
好半晌,张均能没有接话。
法医朋友的话说得很明白了。火柴和长管是爆炸的原因,这两样东西直接否定了“意外事件”的说法,指向了“人为谋杀”。
此时,天空的亮光消失了,乌云沉沉,这是暴雨的前奏。
法医朋友看着张均能暗黑的眼,“这结果,还能承受吗?”
“正如我所料。”张均能感受不到从前调查线索时的喜悦,他的胸腔涌起一阵憋闷。他拿起筷子,想要夹肉,即将夹起,又转向夹菜。最后筷子停在半空,他收了回来。“我先走了。这事我终于能上报给局长了,还得回去写检查。”
“去吧。”法医朋友知道,张均能准备要抓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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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均能出了餐厅,在路口站了许久,许久。
起风了,灰压压的天空飘下雨雾。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女孩走来。
小女生的小红伞一晃一晃的。经过张均能的身边,她停下了,回头看他。小女生的身高只及他的大腿,她拉拉他的裤子,仰起头问:“大哥哥,吃糖吗?”说完,小手伸过来,掌心放着一颗话梅糖。
张均能因这巧合而静默两秒,然后他弯下腰,“谢谢,我收下了。”
旁边的家长笑了,“和哥哥说再见。”
“大哥哥再见。”小女孩挥挥手,蹦跳着向前。
张均能把话梅糖放进衣兜。身为警察,树敌无数,不能乱吃陌生人的东西。但是这话梅糖……却是他记忆深处的酸涩。迟到的正义,究竟是不是正义?
雾化成了水,雨越下越大。
他没有回警局,而是先给陆姩打了电话。
响了十几秒,听到她那边传来模糊的一声:“喂……”声音沙哑而慵懒。
“陆小姐。”张均能笑问,“打扰你休息了吗?”
“张警官。”陆姩一下子清醒了过来,她故意打了一个哈欠:“昨晚通宵看书,刚刚才补眠。”
“看什么书这么入神?”
陆姩当然不能告诉他,她在看犯罪实录,她回答:“国外小说。”
“晚上有空吗?”张均能和煦如春,就像在跟一个朋友说话,而非嫌疑犯。“出来吃个饭?”
“好啊。”陆姩也是轻松惬意。
约了时间地点,挂上电话,她的脸色变得沉寂。
这场聚餐,她可不认为是好事。一顿饭吃完,或许她又要去拘禁房了。
她坐了起来,绑上头发,下床后伸了伸懒腰。
忽然,计上心来。
彭箴那事,她本来的计划是诬陷彭箴,再去张均能怀里诉苦。后来张均能四处搜集证据,与她警犯对立。她就放弃和他联络了。
现在的话,她还有机会让他当一回棋子。
思前想后,陆姩提笔写了封信。
想到彭安那幼稚的小学生字体,她也写得十分工整。信写好了,她找了一个粉红色的信封,再洒上迷情香水,故意要刺激那个小处男。最好让他浮想联翩,欲/火焚身。
写完信,她用另一张粉红爱心纸包了一匝钱。
她去洗澡、换衣服。有了进拘禁房的经验,她这回不再穿裙子了,换了简单的上衣裤子,再拿了一件外套。
经过楼下快递驿站,她把信寄了出去。之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餐厅。
走了一段路,出租车司机说:“后面那车是不是在跟踪你啊?”
陆姩没有回头,咬了下唇,眉头紧皱:“可能是我前男友……分了手,他一直缠着我。昨天还想撞我……”她这话半真半假。
从韦克逃离饭局的第二天开始,她心神不宁,却又说不上来原因。
昨天她去超市购物,前方有一辆车直直冲她驶来。
幸好她反应及时,倒退几步。
车子“砰”地撞上了花池,压倒了两颗小树。
她没有久留,立即回家了
新闻说,司机是把油门当刹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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