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问言的举动让余歇大为吃惊,他看着对方挂在脖子上的那个用黑色绳子串起来的桃木挂坠,突然之间有些恍惚。
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,然后沈问言接受了他的告白。
可余歇其实是个清醒的人,他很明白,没有时光机这个东西,没有重来那回事,他们就是已经三十而立,永远地失去了那段时光和从前的那个瞬间。
余歇吞咽了一下口水,尴尬地笑着说:“没想到这东西你还戴着。”
“嗯,真挺喜欢。”
“特便宜,当时好像十五块钱一个。”余歇故作轻松地说,“我特意买了个盒子,加一起也不过十八块钱。”
“但我还是挺喜欢。”
余歇笑笑:“挺好,说明我很会送礼物。”
“你那时候送我的球衣我也还留着呢。”
余歇抬眼看他,他们点的鸳鸯锅已经煮沸了,咕嘟咕嘟的,热气腾腾的。
两个人隔着蒙蒙的雾气相望,看不真切对方,也搞不清楚自己。
余歇说:“也是便宜东西。”
“礼物不分贵贱。”沈问言垂下了眼,把目光落在桌上的餐盘里,“用了心的就是好礼物。”
余歇笑着回应:“沈总情商是高,太会说话了。”
他这么一说,沈问言也突然笑了:“我都不知道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。”
“夸你。”余歇拿起一盘肉,“开锅了,饿了半天,赶紧把肉涮了吧。”
沈问言其实还有话想说,但听余歇说饿了,那就先吃再说吧。
涮肉的时候,沈问言想起堂哥的话,觉得不能冷场,应该先叙叙旧。
“咱们学校附近也开了一家这个火锅店,去过吗?”
余歇看看他:“没,这两年都没回去。”
“没回家?”
“嗯,我爸妈搬去别的城市跟我姥姥姥爷一块儿住了,我过年的时候直接去姥姥那儿,也就没回去过。”
“学校变化还是挺大的。”沈问言说,“到现在我每年回老家也要去看看。”
“是吗?”
“嗯,”沈问言告诉余歇,“咱们那年不是出了个高考状元么,为了庆祝这事儿,以前毕业的那些有钱校友就捐了块儿大石头放在校门口的小草坪上。”
余歇笑得不行:“这些校友怎么回事儿?捐石头不如多捐点钱。”
沈问言大笑:“那石头上还有字儿呢。”
“什么字儿?”余歇好奇了。
沈问言故意不告诉他:“你猜猜,挺好猜的。”
余歇不喜欢猜谜,但既然沈问言都说了,那也只好猜猜看。
他随口说:“妙手回春?”
沈问言又被他逗得大笑:“那放在学校不合适吧?”
余歇自己也笑:“我猜不到,你说吧。”
“教书育人。”沈问言说,“毫无创意,但特别像那么回事儿,摆在一进大门的地方,也不知道算过风水没有。”
余歇从锅里夹了一筷子肉出来尝了一口:“熟了,蛮好吃的。”
沈问言拿起筷子,也吃起来。
他很少会来火锅店,其实除了工作需求,大部分时候他都自己在家吃,这些年沈问言别的怎么样不好说,但厨艺是练得相当了得。
他很喜欢呼朋唤友去自己家里吃饭,本来也想请余歇去家里,自己做一顿,但又怕对方觉得刚重逢就约在家里见面会觉得不舒服,索性没提。
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机会,沈问言偷瞄了余歇一眼,还是很想给对方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。
“这肉还不错,”沈问言灵机一动,“比我上次在超市买的好太多了,那次在家吃火锅,肥牛卷买得太失败了。”
他原本计划的是,自己说到这里了,余歇怎么也该问一句“你经常在家吃火锅吗”,然后他就可以顺势说“不仅经常在家吃火锅,还经常自己做菜,你要是不嫌弃,改天我给你露一手”。
结果,余歇根本不接他的招。
余歇点点头:“嗯,这牛肉确实不错。”
对方的一句话把沈问言弄得又不知道说什么,闷头吃了半天,没吭声。
余歇觉得冷场了,想着再找找话题。
“除了那大石头,学校还有什么别的改变吗?”余歇硬着头皮问。
其实余歇不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,他觉得总是陷在回忆里会过不好当下,然后几年过去,又会觉得浪费了更多的大好时光,这是一个恶性循环。
而且他也深受“陷入回忆”之害,这么多年,他总是记挂着沈问言,导致自己也遇到过不错的、很有可能发展一下的对象,结果都不了了之了。
但是话说回来,跟眼前这人除了回忆,好像也没太多可以聊的,现在余歇就希望话题别再扯到当初他告白那事儿上就行。
求求沈总,给留条活路吧。
“现在草坪上让踢足球了。”
他们上学那会儿,学校把草坪当宝贝,明明是篮球场,但不让上去踩,逼得这些踢足球的学生都得躲一边角落玩去。
“这是有钱了。”余歇吃着肉,随口吐槽着。
“咱们班的教室被你踢碎那块玻璃又碎了。”
余歇抬起头看他。
高中那会儿余歇趁着课间休息抱着足球出去踢,不能去草坪么,就在楼下,结果一个不小心,球奔着自己班级的窗户就去了,好在只是玻璃碎了,没伤着人,不过那次的事儿余歇被老师骂了个狗血淋头,还被找了家长来。
“去年夏天我回去办点事,办完了就去学校转转,刚好看见一个男生一脚球就踢碎了玻璃。”沈问言笑,“正好就是那块被你踢碎过的,我当时就想起了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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