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到江宁的第一天,何易要求众人如正常商队一般,安排好住宿之后,就向周围打听一些生意上的事情。多和各种商户跑跑关系以此混淆视听。
毕竟在这段时间,江湖人对同道中人的嗅觉及其敏锐,对刚进城的人多少会留心打量。
到得第二日,穆念慈和穆康多去布店看看布料,问问价格。洪老爷子与郭啸天留守客栈。何易则带着郭靖飞到各个酒楼试吃特色菜。
何易一般是浅尝辄止,留着肚子多吃几家,郭靖飞则是负责光盘。何易不由得惊讶于郭靖飞的肚量。一个时辰郭靖飞吃了三顿午饭,每吨都是何易一顿吃饱的量。
而每当郭靖飞还在胡吃海塞、大快朵颐时,何易都会去提前把账结了,还会和点小二攀谈几句,探探酒店老板是否有开分店的打算。
到了晚上总人在何易房间开会商议,何易先是主持了商业信息汇报,对穆念慈和穆康打探布行情况的情报是一顿痛批,声称两人做生意是赔钱货,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。
接着又让郭靖飞汇报他们二人的成果。郭靖飞流着口水,将哪家板鸭做得好,哪家咸水鸭美味,哪家鸭血粉丝汤回味无穷······说了个遍。
何易得意的补充了哪几家有开分店的意向,哪几家店合作的可能性大,讲得头头是道,仿佛他真是来做生意的。
“有完没完?该说正事了吧!”穆念慈对何易刚才的训斥颇为不满。本就是做做样子,还较起真来了,正当自己事出门做生意的富家公子呀!
何易看向一直不语的洪老爷子,洪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,何易不理会穆念慈,邪魅一笑,轻松的说道:
“各自回去换衣服,子时动身我带你们去取货!”
夜晚,一行六人患上夜行衣,在城中的阴暗巷弄里穿梭。
“你到底认不认得路?”穆念慈见何易老是带着他们打转心中已颇为不满。
“我这是怕有人跟踪,先甩开他们。”
“嗯,何公子做事小心,但老夫确认过,确实没有尾巴,可以动身了。”
“我······我绕晕了。找不到方向了。洪老爷子,你过来,我只跟你说个地点,你带路。”
当年众人南逃时曾在江宁城带过,虽然这十几年的建设不仅冲刷了当年战火与流民波及下的萧条,还比金人洗劫前更显繁华,但一些标志性的所在并不会改变。
在洪七老爷子的带领下,众人一路来到了一处高墙大院,门口三个大字威严肃穆。
“武圣庙!岳将军遗物在这里?”穆康难掩激动。何易点了点头。
众人绕到武圣庙的侧方阴暗处,施展在何易眼里类似酷跑般的轻功,跃上了丈余高的墙头。何易在呆呆的站在原地,与还留在墙头上穆念慈两相对望后,开口道:
“你们自己进去找吧,告辞不见!”
“不行,要是你骗我们,东西没在里面真么办,你必须跟着!”
“那你还愣着干嘛?拉我上去呀!”何易白了穆念慈一眼,觉得这女子长得虽好,颜值大约有0.8个司空岚,但怎么没点儿眼力劲。
“你这身体也太差了吧,这么点高都上不来。还有你的仙法这么精贵,跳上来这一下的的法力都舍不得?”穆念慈一边鄙夷,还是一边把何易拉了上墙。
穆念慈身轻如燕,落地无声,回望墙头,无奈的说道:
“又怎么了,你倒是下来呀。”
“我······我恐高,我不敢,你给我找个梯子来吧。”
“废物!”穆念慈忍不住骂道。接着从包袱里拿出带有飞爪的绳索,抛出墙外,勾住墙头后让何易沿索而下。
两人感到武圣庙大殿侧方时,郭啸天问道:
“怎么这么慢?”
“我在墙上多呆了一会儿,在高处好观察敌情。”何易率先答道。
“那东西具体在哪儿?现在可以说了吧。”穆康问得迫切。
“在贡桌下方中间的石板下面。”
“我跟啸天和康儿进去找,你们三个在外面把风如何。”洪七老爷子如此的安排自然得到众人的认可,大家都觉得连日的辛苦终于要有了结果,一时间都有些激动。
何易三人蹲在大殿外青石地基与台阶的角落,静静等待里面找寻的结果。
“你们拿到秘籍之后打算怎么处理?”何易向穆念慈问道。
“自然是交给抗金的将领。”
“岳将军都被处死了,还有谁愿意毫无遗力的抗金?皇帝老儿都不想打回去,又有谁愿意冒这风险,去步岳将军后尘。”
“总有人是想打回去的!”
“可大部分人是想维持原状的,你看看这歌舞升平的江南,比之金人南下前的北景,更为繁华。那些有豪门大族、达官显贵,谁愿意拿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富贵荣华去为那些贫民冒险,去为那些亡灵雪耻?想打回中原的,十几年前在北岸就死得差不多了,活着的一边为奴为婢,一边还为享乐的江南大族歌功颂德,感激当年从北岸救了他们一条命。”
“可为什么会这样!不都是汉人吗?”穆念慈的竟带着哭腔,满含悲悯。
“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济天下,多么美好的古语。可如今的人是,穷想兼济天下,博得万世美名;达则独善其身,保得富贵荣华。连那皇帝不也一样?登基前说要奋发图强、一雪前耻、不负先祖,登基后只想保住皇位,懈怠北伐,讨好大族,可能内心深处还惧怕着两位先帝被揪出来抢他位置吧。”何易话语中充满不屑。
穆念慈眼眶微红,眸带晶莹,陷入沉思。郭靖飞听完也是用手抠了抠脑袋,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没想到该说什么。
一会儿,洪老爷子抱着一个盒子领着郭啸天和穆康流出了大殿。
“东西到手。撤!”
一行人飞檐走壁,翻窗回到了客栈二楼的房间,然后放绳子把何易拽了上去。
“何公子,应你之前要求,两本需先给你观摩之后才交予我等,我三人之开箱查看了秘笈封皮,确为《武穆遗书》和《周侗枪棒》,未曾擅自翻阅。如今事态紧急,今晚剩下的时间我们便守着你翻阅,明日一早我们便带秘籍离开。”
“难得老爷子还记得,也多谢各位信守承诺,这一晚时间,何某足以。只是何某在此冒昧问一句,诸位究竟对着两本秘籍是何打算?”
“不瞒何公子,若有军队出兵北上伐金,我等自将秘籍奉给那忠义之将,算事为伐金之事略尽绵力。若朝廷无北上之心,我等会以秘籍为基础,以岳将军的名义召集江湖人手一起习岳将军之宝术,为抗金之师留下火种。”
“如此,甚好!”
接下来,何易在众人的守护与监视下,全神贯注、连夜苦读,读到精妙之处还露出惊叹不已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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