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宝听到有人问自己,抬起了头来,眼前一位身穿淡蓝色长裙的女子似十八九岁的样子,她挎着竹篮,篮中几斤猪肉、一把青葱、一把鲜嫩白菜、几包被细线包裹好的牛油纸。
女子又瞥了一眼幡上的字说道:“我看你的字写得挺好的,应该不像其他江湖郎中一样。我问你,你是不是会看病?”
林宝点了点头,仔细打量着女子,开口道:“姑娘不像是有病的样子。不知是哪位需要诊治?”
“出诊费多少?”女子不答反问,只是眼中似仍有怀疑,眼前这男子太过于年轻,而且连个药箱都没有,可一想到城中那些大夫和乡野郎中,她最终还是下了决心。
“没看好,不收费。只是不知远不远?若是出了城,在下就爱莫能助了!”林宝回声应道,收摊后还需回郊外替李燚治病,没个七天的针灸,怕是前功尽弃。他本已打算好,若是上午无收,下午便上山去寻药。
女子点了点头,说道:“不远,你收拾一下跟我走吧。”
林宝起身正要收拾家伙,华少扭头笑道:“宝哥,收拾啥呀。你去吧,就这点家伙,我让小狼替你看着,你若今天没回来,保管你今日去是什么样的,明天来还是什么样的。”
原来,他一直有留心林宝这边动静,此时大包大揽。
林宝笑着点了点头,径直跟随女子而去。
而巷子中其他同行看着他们的背影,脸上均露出了古怪之色。医仙更是摸着几根短须,意味深长的嘀咕道:看你虎不虎。
群芳苑,长安城有名的妓院之一,与醉仙苑、红楼、怡红院齐名,四家被统称为京都四大妓院。
曾几何时,群芳苑一度力压其余三苑,只因为一人。那人却在这两年中销声匿迹。
群芳苑临江河而建,面积广阔,亭台楼阁、水榭花台均有囊括。其中,群芳园最为有名的便是水上乐园,有独立的码头,码头上停泊了十数只花船,每一花船都有上下两层,配有专门的水手、小厮。
苑内姑娘们的等级也跟她们名声的大小相关,她们被培养得个个身怀绝技,要么精通一门,要么精通数门。
等级最为低下的,无非是皮肉生意,也被其余同行所瞧不起。最为有趣的是,但凡姿色好的,均会被苑中重点培养,得到更好的资源。
而在群芳苑中,此届最为有名的四位姑娘分别是舞、琴、诗、歌仙子。长安城中的文人墨客、达官显贵,甚至是皇亲国戚都是她们的座上之客。
一路无话,林宝被女子从暗门中带入了群芳苑内的一座偏僻庭院,院子不大,却别有一番韵味,院中桃花朵朵盛开,粉叶红心,像是妙龄女子微醺的脸庞。
院子后一栋联排的房子,大门紧闭,木格子门窗被素白的纱帐给遮掩,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女子让林宝在门口等着,自己独自推门而入。室内一阵暖暖的香风袭来,林宝只觉怪异,这种天气,里面还生暖炉?
不一会,林宝被喊入房内,一个大大的绣着紫金鸳鸯的屏风遮挡在二人中间,透过屏风上朦胧的纱帐可以隐约见得一个女子正躺在床上。
“大夫,这是我家小姐。你看看她患了什么病。”房中加上林宝总共三人,带他进来的女子凝眉说道。
林宝眉头微皱,隔着屏风怎么看?她们找大夫是否有诚心?还是试探我?却也不恼,开声道:“我需要一根长丝诊。”
谁知女子早已备好。
仔细感觉由线上传来的脉动,林宝眉头越锁越深。
“大夫,怎么样了?”女子紧张问道。
林宝放下丝诊,看着屏风后的女子问道:“姑娘两年前是不是练一种阴气功行差了气,导致走火入魔?”话音一落,林宝明显感受到了屏风后的女子身躯颤动了一下。
“啊”林宝身旁女子惊讶失声,拍着胸脯道:“大夫,有什么办法医治么?”
林宝思忖,若自己还可以动用真气,这种病可以以道家真气帮她理顺经脉,片刻即好。如今若以针灸辅以推宫术,再吃半月草药培本固元即可。于是道:“有。不过,医治时可能会冒犯到姑娘。毕竟姑娘筋脉紊乱,我能做的便只有以针灸和推宫术为姑娘正脉,祛除阴气。”
场中沉默了片刻。
林宝身旁女子看向床上女子征询道:“小姐。”
“小蓝。就按先生说的做吧。”声音如涓涓流水,清丽纯净。
“那你和我进去吧!”小蓝扭头对林宝小声说道,当先走去。
林宝从袋子里取出针袋,一脸平静的绕过屏风,只见床上女子一头如瀑的黑发随意散着,面蒙轻纱,额头光洁如玉,一双桃花眼似泛秋波,有情又无情,难以言喻。
“小蓝姑娘,你将姑娘扶起来盘坐好吧。”
不一会,林宝和女子盘坐在床,咫尺对望,而女子只由轻纱遮体,里面风采隐约可见,饶是如此女子浑身也泛出不一样的酡红,只是见得林宝眼中澄澈,稍稍吐了一口气。
小蓝立于床边,紧张的关注着二人。
林宝取出银针,轻声道:“我为你施针先导出你体内寒气,你会有冰冻之感。我再封住你气门,你会觉得一下子浑身无力。这是一个过程,你不要担心。”
女子轻嗯一声。
凝视着女子身躯,林宝并指夹针,由腹部到胸口,找准位置后皆飞针刺去,动作行云流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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