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风依旧,如恶魔般横扫着世间一切脆弱。将雨珠从西北面愤怒的甩进来,砸在人们的脸上、身上、被褥上。
人们蜷缩着,围着工棚中央的木柱子,眼神惶恐地盯着头上呼啦作响的铁皮瓦,心中在默默祈祷着。
漫长的黑夜终于被一丝曙光冲破,天终于亮了。风雨渐渐减弱了,人们陆续地收拾自已的行装,爬出了工棚,看着一地狼籍,工友们唏嘘不已。
工人们都吓怕了,纷纷离开了泥场。有的想继续在外找活干,有的想回老家了。存儿也跟着工友们离开了泥场,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红枫庄。
两个女儿正坐在屋檐下争煨熟的红薯吃。看到存儿回来,“爸爸,爸爸”高兴地叫着围了上来。
存儿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,径直朝屋里走去。
从小到大,存儿都没有抱过女儿,也没有逗女儿们玩耍过,在女儿面前,存儿总是一副铁青的面容。
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,早伯和存儿嫌梨儿生了两个女儿,没生个儿子,在梨儿面前是瞪鼻子竖眼。三天两头地挑梨儿的毛病。
有一次夫妻俩不知为了什么事吵架,存儿打得梨儿满脸是血,被欧阳氏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才有所收敛。早伯坐在旁边默不作声。
梨儿正在后面喂猪,听到外面的脚步声,迎了出来。
“回来啦。”梨儿满脸堆笑,顺手接过存儿肩上的牛仔旅行袋。
“嗯,我爸呢?”存儿四处张望。
“爸爸过世了,当时联系不上你,幸好双儿回来了,给爸爸送了终。双儿送爸爸上山后就走了,听说工厂里赶货忙,没时间在家里给爸爸守头七。爸爸去世有一个多月了。”梨儿低下头,有点咽哽。
梨儿领着存儿来到了早伯的坟头,烧了点纸钱线香。存儿跪在坟前,看着那一堆黄土垒起的新坟呆呆地出神,眼眶潮湿。梨儿静静的站在旁边默默地陪伴着。
“天快黑了,回去吧!”梨儿轻声地叫唤着。
“姨父,抽烟。”堂屋里,存儿恭敬地双手递上一支烟,顺手划燃了一根火柴,有点惶恐地看着岩儿父亲。
“存儿,这次回家还准备出去吗?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?”岩儿父亲一边点着烟一边冷冷地盯着存儿。
这段时间,为了计划S.Y的事,存儿抛下妻儿和早伯,一个人独自出走,将一家子老的老,小的小的重担压在妻子梨儿一个人身上,梨儿做累了经常跑来向姨母欧阳氏诉苦,岩儿父亲也反感存儿的做法,说存儿遇事没有担当,不像个男人。
“我和梨儿商量好了,我不出去了,我们想在村庄开间诊室,姨父,您看行不?”存儿征询着岩儿父亲的意见。
“嗯,这是好事。以后要专心医术,注重医德。像你师父那样,成为当地人们敬仰的医生。”岩儿父亲脸色缓和了不少。
存儿频频点头。
“没钱吧?开诊室要办证,找关系,置办药架、药品都得花钱。找你姨拿三千块钱吧。多的我家也拿不出来。”岩儿父亲欣慰地说着。
存儿和梨儿商量着张罗在红枫庄开诊所的事了。存儿整天地往乡卫生所、防疫站跑。
两个月后,存儿的诊所终于开张了,梨儿的脸上笑开了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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